读完《人生》有些话想说说。合上封面的一瞬间,我体验到了一种被命运无情玩弄的无力。短短数月,经历了人生的大起大落,感情的悲欢离合,每个人都能在高加林身上看到自己的影子。
想到自己 20 年从昆山这个小县城来到上海的那个下午,把开车来送自己的父母送出小区,回到那个 2000 一月,卧室终年不见太阳的小隔间,我对自己说了句“这辈子要在上海扎下根来”。
我一直和同事打趣地说,“上海是昆山人心里的耶路撒冷”,我至今也觉得这话没错。有次我去小区菜鸟驿站拿快递,一个中年男人向我打招呼,抬头一看竟然是初中同学她爸,问了我的近况。我还记得当我说自己在上海徐汇工作的时候,他眼神突然认真起来,临了让我平常没事的时候多去找他女儿聊聊天。
我想高中毕业留在县城做民办教师的高加林,当时回村里应该也会经常遇到这种事吧。不过比起高加林,我在现实生活中并没有亚萍这种关系的朋友,有这个基础,也就让我少了很多犯错的机会。
聊到感情这块,我觉得这就是一个 “农村人” 最容易露出马脚的地方了。尽管加林接受了十几年的教育,但是对待感情还是那样“随波逐流”。
他始终不能清晰明确地知道自己追求的是什么,失意的时候遇到一个体贴的巧珍,仅仅只是一个下午,他就 “沦陷” 了。在解决了温饱问题后,扭头又开始寻找起 “精神伴侣”。在这点上我一直认为农村人是贪婪的,我相信这和农村特殊的文化有关系,自小就耳濡目染着大队书记们肆意地用女性作为政治资源通婚、联姻,直到自己长大成人的那天,他心里一定是将女性物化的。我在全书看不到他对巧珍的爱,看到的只是被重视的需要。一个人都不知道爱为何物,又谈何重视呢?所以在遇到一个物理、心理距离都更近的亚萍,这场悲剧的车轮就无可避免的滚动起来。
另外,这戏剧性的起伏的引线应该来自于高加林小叔的转业返乡。如果不是这个变化,我想加林应该也已经认命了一辈子留在农村,做个本本分分的农民。这一切来得太突然,军绿色的吉普车开进村子,加林就知道属于自己的“平反”之路来了。我有思考一个问题,如果这个叔叔不是像小说里的这么不近乎人情,其实这在现实里很能理解,那加林是不是会随着亚萍前往南京并定居下来?我想是的,即使他两走不到最后,加林的城市身份应该能落实下来。他也许会在江苏人民广播电台里找一个记者的差事。
让我们再来展望一下未来加林的生活。
有一个在县城里当领导的叔叔,加林在农村的生活应该也只是暂时的妥协。可能叔叔刚来到地方,还需要时间来适应适应,未来等稳定下来了加林回到县城顺理成章。
所以作者还是很有意思的,找了一个加林人生中的最低谷作为小说的结尾。的确,在这短短十几万字里我们看到了加林身为主人公经历的一出悲剧。他现在就像 2020 年 2 月的世界股市一样,处于人生中物质、精神的最低点,未来都是会慢慢回升的。
整篇小说让我最感兴趣的角色是巧珍。太淳朴了,太实在了好像又有些虚假。我很难想象那个年代的人真的会那么纯情吗?
我也很难理解巧珍坐在炕上做出要嫁给马栓的这个动作。即使在爱情幻灭后,也不应该是这样处理自己的情感。在我看来巧珍的出嫁更多是在情节上结束了返回农村的加林重新和巧珍复合的机会。至于说什么要让加林悔恨终生,这在小说里的巧珍是做不出来的,尤其是对这个他等了十几年的加林,她做不出来。
总体而言加林还是幸福的,或者说他永远不是最差的那个。一方面在情感上黄克南才是那个竹篮打水一场空的人,要论情感的投入,克南可以说是整部小说的好男人典范。就这,最后被一封信草草打发。
好像一切罪恶的源头都在亚萍啊,仔细想想没有亚萍还会有亚丽,还会有亚玲……只要加林没有真正理解爱情,对于配偶永远都会考虑她能帮助我一些什么。至于说亚萍是加林的精神伴侣,可以这么想,但是加林难道不知道这世界芸芸众生,足以匹配他的思想精神境界的应该很多。
最后,要讨论一下高加林这个人的才华到底几何?